张一鸣、王兴和程维在乌镇闭门聊了三个半小时,他们谈了什么?
张一鸣:以前大家去北京动物园买假货、去成都的荷花池买假货,但现在都去网上买了。那时候,假货矛盾是分散的,现在假货集中在一个地方了,矛盾集中在一起了,尽管矛盾的总量更少了。比如滴滴上可能也有一些交通事故,但你如果真去统计的话,它比其他公司累计起来,按公里数平均下来是少很多的。 其次是因为科技公司普遍集中程度更高。你会被认为是社会基础设施,公司既然占了那么大的市场份额,公众对你的标准要求就会更高,对你的要求,就肯定高于行业平均水平。 骆轶航:我诛一下心啊,一鸣,你真的发自内心的要去反低俗,还是说你们其实对这个事儿睁只眼,闭只眼。 程维:你看一鸣在犹豫(笑)。 张一鸣:通俗跟低俗不一样,低俗肯定是不允许的。但比如说《知音》、《故事会》,它不是阳春白雪对吧。今日头条的产品逻辑,是让喜欢阳春白雪的人,看到阳春白雪,喜欢下里巴人的人,看到下里巴人。我为啥要把下里巴人的东西推送给高雅的人呢?把他们赶走吗? 我们有专门部门,对虚假内容、低俗、黑稿做打击处理。我们也一直在扶持优质内容。 骆轶航:OK,程维怎么去看外界对你们各种批评? 程维:创业者要有一颗钢铁一般的心脏嘛,这个肯定少不了的。大多数的诋毁来自于两个方向,第一方向是你的事情改变了一些利益格局,第二个方向是你确实有做的不足或者沟通不到位的地方,这是自身的问题。 我觉得第一个问题是要坚定的,你要想推动一些改变,一定会被攻击,一定会产生这种压力。第二种我觉得确实你不完善,我觉得这是要反思的。外面适当的这种监督,适当的刺激对企业未必是坏事。 王兴:我觉得首先起心动念是要对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你是希望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而不是想钻空子,我觉得这是基本出发点,我是非常有信心的,因为我们的起心动念是正的。 另一方面,在实际落实过程中,因为规模很大,小概率事件可能就会发生。我们对这个事情很重视,投入很大,比如我们有非常核心的同事担任首席食品安全官,专职负责食品安全监督和处理。 因为我们是一个更集中的平台,通过信息化手段更好管理,总体看起来比原来零散的,没有管理的要好很多。我们和政府去合作,帮助他们去建立一个绿色通道,这其实是对加强监管是有帮助的。 七、国际化 骆轶航:我们刚才说中国互联网公司,俩个先天不足,后天没劲,一个是技术驱动,一个是国际化。我们聊聊你们各自的国际化吧? 张一鸣:中国公司以前不怎么做国际化,现在刚开始学习,这事儿我觉得一是要积极,二是要有耐心。 我们成立的第一年,就把国际化当成重要的一个方向。10月份也刚投资了印度最大的一个资讯分发软件,现在在北美、日本、巴西,都有布局。 程维:我们是被迫国际化的吧。全球战场还不是一个割裂的战场,不是说你想在国内悄悄做,人家就允许你的。Uber就是个章鱼,它的头在旧金山,在硅谷,它的触角已经触达全球。如果你只是跟他触手去搏斗,你永远打不过的。 如果你只在中国跟它打,你就会发现,你是它的一个局部,它可以在全球赚钱,在中国跟你随便杀,那你怎么办,必须要去考虑在全球的博弈的问题,他如果把印度干掉了,把东南亚干掉了,在美国赚钱,那你怎么跟他打? 所以,我所理解的国际化,无非是主客场之间的竞赛嘛。我觉得中国主场的比赛结束了,我们应该去中立赛场或者是客场试一试。 王兴:我认为世界观有两种。一种世界观是两个圆,但是是不相交的,一个是中国,一个是外国。另一种世界观也是两个圆,是大圆里面套个小圆,这大圆是世界,里面小圆是中国,这两种观点是很不一样。我们是一个诞生在中国的互联网企业,先满足中国市场需求,但最终是希望有能力去服务全世界的。中国企业国际化是必然的事情,是需要去做的,我们也正在看。但国际化急也急不得,这是一个长期的战役,我觉得都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也不是五年,把它做成,至少需要10年以上几代公司的努力。 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国际化有几种,一种是国际资本,一种是国际人才,一种是国际市场,刚才听起来的,大家主要是讲国际市场,但其实不一定的,像别的企业,我们是有些交流,像李斌创办的蔚来汽车,他们觉得国际人才就更重要,可能比国际市场更重要。 八、最焦虑的还是团队 骆轶航:你们三位现在觉得最不确定的事是什么?以及你们的最大的焦虑来自于哪里? 程维:说实话,我还挺有信心的。四年前,滴滴刚出来的时候,手机打车软件叫出租车都是不允许的。到2014年,打车软件叫出租车就合法化了,很快我们就做了专车、快车、顺风车,那这个更加一开始不被允许。 但是到今年的7月份这件事情在中国是合法了,在全世界范围之内这是第一个国家在最高的高度上面承认了这样一个方向,美国都没有。 你看这四年以来,这就是一个逐步开放,逐步改革的一个过程,逐步松绑的一个过程,我反正是挺有信心的。 我比较焦虑的都还是内部的事情,在我看来。外部的环境永远是有挑战的,但是内部团队不断成长才是应对挑战的关键。比如我们的团队非常快的扩张,我们可能也没有很好的体系去帮助他们融入,帮助他们知道目标,在他们碰到困难的时候有人去帮他们开导,去给他们一些帮助,那这是我觉得一切的内因。如果团队好,我觉得所有的技术上的挑战,国际化的挑战,政策的挑战,运营的挑战,品牌的挑战,资本的挑战,BAT关系的挑战,这个都不是问题。 骆轶航:一鸣呢,焦虑和不确定?你每天还要花那么多时间看书。 张一鸣:我跟程维差不多,也是内部的事情。外部的问题是结果嘛。比较关心人或者公司管理机制,公司内部系统。你团队或者你不可影响的事情,你想它也没用。我觉得主要还是要让团队健康。 骆轶航:王兴你是不是也同样的答案? 王兴:我觉得外界市场还有很大空间的情况下,团队肯定是最核心的事情。 九、相互提问 骆轶航:你们三位每人问其他两个人一个问题吧。 王兴:我们都比较喜欢看书,我想问一鸣最近在看什么书? 张一鸣:两本交叉着看。一个是《中国哲学简史》。一本是《哲学的故事》。 王兴:程维,你觉得无人驾驶能够基本商用上大概要几年时间? 程维:我觉得五年之内技术会成熟,商业化和政策落地还需要时间, 张一鸣:我先问王兴,企业的边界问题。怎么判断一个业务是不是适合自己公司做,而不是一个投资的方式做? (编辑:常州站长网) 【声明】本站内容均来自网络,其相关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若无意侵犯到您的权利,请及时与联系站长删除相关内容! |